大佛顶首楞严经大意

张秉全

《大佛顶首楞严经》在一代时教中，居于极其重要地位。此经未来，盛名先至。隋智者大师闻印土有此经，亟欲一见。在天台山华顶峰向西拜求一十八载，至今拜经台遗迹犹存。至唐时，始由天竺沙门般剌密帝携梵夹来华。因师不善汉文，由曾任正议大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，清河房融笔受，译成汉文。故此经译文，典雅幽美，不同馀经。

此经与《妙法莲华经》一样，传诵颇广。被誉为开悟楞严，成佛法华。《楞严经》明心性**，示修行纲要，事理圆融，了义极唱。元沙门惟则在《在佛顶首楞严经叙》中说：“首楞严经者，诸佛之慧命，众生之达道，教网之宏纲，禅门之要关也。世尊成道以来，五时设化，无非一大事因缘，求其总摄化机，直指心体，发宣真胜义性，简定真实圆通，使人转物同如来，弹指超无学者，无尚楞严矣。”这一评价，允当之极。

此经名大佛顶首楞严者，大佛顶三字，全彰诸佛三德秘藏理体，大者，体相用三大也。体大，即法身德，相大，即般若德，用大，即解脱德。法身之理，不生不灭，三际坐断，故体大；般若之智，周遍十方，更无有外，故相大；理智和合，五住惑尽，度生自在，故用大。三者各具常乐我净，故称德。佛顶，比喻三大之理，犹如佛顶，佛顶称无见顶相，非是无有，但不可以形相见也。大佛顶理，亦即众生因地之三因佛性。正因即法身，了因即般若，缘因即解脱，犹如水之与冰，其体不异。但众生虽具此理，由无明障蔽，不显其能，故不得不归尊于佛，称为大佛顶也。首楞严三字，据释尊在《涅槃经》上自释，即一切事究竟坚固。一切事者，即五阴、六入、十二处、十八界、七大诸法。由于众生妄想颠倒，只觉诸法皆有生灭，而自佛及深位菩萨观之，一一皆是大觉中，循业发现，清净本然，周遍法界，彻法底源，无动无坏，何尝有丝毫生灭也。它为一切诸佛成佛之密因，诸佛因之成道。依之修证，即为了义之修证，一切菩萨六度万行，依之方得称为无漏真修。即我等凡夫之修行，亦莫不资始于此，最终亦归极于此。所谓“无不从此法界流，无不还归此法界”也。经中所说圆理，全明生佛同禀之真性，所谈圆行，全明了义之真修。

此经由阿难示堕淫舍，遭摩登伽之难，佛敕文殊，将咒往救而为发起，嗣后阿难归来佛所，自伤徒然多闻，未全道力，遭此厄难，故殷勤启请十方如来，得成菩提，妙奢摩他三摩禅那最初方便，于是如来就开启了楞严法会大教。为什么本经发起因缘如此，实有一层深意在焉。

本经云：“汝修三昧，本出尘劳，淫心不除，尘不可出。纵有多智禅定现前，如不断淫，必落魔道。”我等修行之人，若不断心淫，欲了生死，犹如煮砂成饭，但成热砂，饭不可得。故阿难以多闻邪染为缘发起大教也。世尊首告阿难曰：“一切众生，生死相续，皆由不知常住真心，性净明体，用诸妄想，此想不真，故有轮转。”又曰：“有三摩提，名大佛顶首楞严王，具足万行，十方如来一门超出妙庄严路。”为示阿难真心所在，从此破七处攀缘，（一、执心在内，二、执心在外，三、计潜在根内，四、开合明暗，五、随所合处，六、执在中间，七、计一切无著。）别二种根本（一者生死，二者菩提涅槃）即经中佛告阿难，“一者生死更本，则汝今者，与诸众生，用攀缘心为自性者。二者无始菩提涅槃元清净体，则汝今者识精元明，能生诸缘，缘所遗者，遗此本明，虽终日行，而不自觉，枉入诸处”一段文字。接着，佛又开示了因见显心，因心显见，虽心见互显，而本意正在于显心。如盲人瞩暗，喻见非眼。屈指飞光，验见（性）不动。印证观河，明见性之不变。比喻垂手，明颠倒之无遗。即佛垂金色臂，轮手下指，问阿难言：为正为倒？阿难言：世间众生，以此为倒。佛告阿难：若世间人，以此为倒，将何为正？阿难言：如来竖臂，轮手上指，是则名正。佛告阿难言，若此颠倒，首尾相换，诸世间人，一倍瞻视，则知汝身，与诸如来清净法身，比类发明，如来之身，名正遍知。汝等之身，号性颠倒，随汝谛观，汝身佛身称颠倒者，名字何处，号为颠倒一段文字。接着，佛为证明见性常住，无有变动，又开示了八还辨见。即一、明还日轮，二、暗还黑月，三、通还户牅，四、壅还墙宇，五、缘还分别，六、顽虚还空，七、郁勃还尘，，八、清明还霁。诸可还者，自然非汝，不汝还者，（不能还汝者）非汝而谁？（非汝之见性，还复是谁耶）使阿难大众，悟知见性即是常住不灭的净圆真心，妄为色空及闻见假象所迷惑，正是颠倒所在。接下去佛又开示了众生别业（根身）同分（器界）二种妄见，总显根身器界同一妄见耳。随后佛开示全妄即真之理。举五阴、六入、十二处、十八界、七大，一一融会入如来藏性，使阿难大众，悟知物我同根，是非一体，（即真妄一体）妄无自性，全体即真。凡十界依正之相，皆是循业发现而已。富楼那虽悟四科、（即五蕴、六入、十二处、十八界）七大（即地、水、火、风、空、见、识）当体即真，换言之，当体即是如来藏妙真如性，犹尚迷惑既是真心，如何又会循业发现？从而提出如何又生山河大地之问。于是如来又详加解释，深穷其各各生起之因由，凡有三种：一、世界相续，二、众生相续，三、业果相续。之后又引喻说：“譬如虚空，不拒诸相发挥，日照则明，云屯则暗，风摇则动，霁澄则清，气凝则浊，土积成霾，水澄成映”，阐明真妙觉明，圆照法界，一多互应，小大相容，即体即用、非俗非真之妙理。复引提婆达多，照镜狂走，怖失其头，头本不失，喻妄原无因，自生迷惑耳。结责阿难，多闻无功，劝修无漏真净。为启发阿难及初心学人修行方便，佛又开示初心，二决定义：一因地发心。即经文中佛告阿难，汝等若欲捐舍声闻故习，修菩萨乘，入佛知见，应当审观因地发心，与果地觉，为同？为异？（还是同，还是不同），阿难，若于因地以生灭心为本修因，而欲求佛乘不生不灭，无有是处。一段文字。二审烦恼根本。即经文中“汝等必欲发菩提心，于菩萨乘，生大勇猛，决定弃捐诸有为相，应当审详烦恼根本，此无始来，发业（无明）、润生（无明）谁作？谁受？阿难，汝修菩提，若不审观烦恼根本，则不能知虚妄根尘，何处颠倒（即颠倒从何处产生）处尚不知，云何降伏，取如来位，”一段文字。佛意在于令阿难及初学明白六贼（即六根）为媒，自劫家宝。以及令晓六根之中，功用不齐，必须选择圆根，为发行之由。于是定六根之优劣，令行人一门深入。击钟，验闻性之常住。绾巾，示结业之生起。为对阿难及此土大众之机，佛令二十五圣各述因地修行，所证圆通之经过。又敕文殊选择圆根，文殊选取耳根，为初心方便。修行之根既选，即可发行矣。佛又说修行必须遵循之三决定义。即摄心为戒，因戒生定，因定发慧，是则名为三无漏学。于是说四种清净明诲：不淫、不杀、不盗、不大妄语，为持戒纲要。接着，佛又说安立道场详细方法。应阿难之请，重宣佛顶神咒。佛说神咒已，阿难又请问云何名为乾慧地？四十四心（即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）修行渐次，乃至等觉菩萨。佛则先说十二类生之相，即一、卵生，二、胎生，三、湿生，四、化生，五、有色，六、无色，七、有想，八、无想，九、非有色，十、非无色，十一、非有想，十二、非无想。又说三种渐次，作为修学先导，一、除其助因，即戒食五辛；二、刳其正性，即严持戒律，永断淫心，不餐酒肉；三、违其现业。即诫外六尘，不多流逸。从是而进，即可走上五十五位修行正路矣。佛详说五十五位名目，先乾慧地，次十信、十住、十行、十回向、四加行、十地、等觉位。明修证位次已，佛又详示：戒业习于七趣情想，七趣是：地狱、饿鬼、畜生、人道、仙道、修罗、天趣。（六欲天、色界四禅天、无色界四天）防禅定于五阴魔境。必须洞然明晓，此乃实践要行。夫如是而修，必定可期于圆满菩提，归无所得，始得名为究竟坚固之证也。

此即是首楞严王，依究竟坚固之理，立究竟坚固之行，修究竟坚固之行，证究竟坚固之理。了义之说，莫尚于此经矣。首楞严经大意，如此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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